白癞风治疗要多久 http://disease.39.net/bjzkbdfyy/180515/6239962.html我一直在想,姑苏是个什么地方呢?
曾在高中时踏足江南,淮扬佳丽地,金陵帝王州,踏着满城烟雨走过一个草长莺飞的轮回。西溪的春水碧于天,西湖的听雨酒家眠,乌镇十里延绵的万千灯火,秦淮繁华与落寞并存的夜色,全部落进我眼底,分分钟将我拉入一场唱了千年的悲欢戏。
唯独姑苏。
唯独姑苏,给了我骨子里的此心安处。
无关繁华,无关风月。
我们到苏州时是半夜,第二天起来时,看见廊外的芭蕉叶被雨水洗涤,莫名翠得惊人。
那几天受沿海台风的影响,苏州一直淅淅沥沥地落着雨。我曾在西湖边买了一把油纸伞,素白的伞面,古朴而精致的青花,枝枝蔓蔓地在开出来。我趁着这几天下雨,一直打着。
我们没在苏州停留太久,景点也没去几个。但我却觉得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姑苏,在一家小小的衣服店里。
只是一家衣服店。
它在我们住的宾馆对面,门边摆了一盆绿植,店内流淌着舒缓的音乐,普通无奇,和其他店一样。
店主是位中年的阿姨,短发,目光沉宁,素面麻衣。店内的衣服如她穿着的一般,棉麻为主,款式不流行,却素淡大方,于红尘中拔出一株菩提一般带着不常见却深入骨髓的禅意。没什么装饰纹样,也许就是多配了一串大小不一的菩提子,却意外让人移不开目光,就是觉着美。现在想来,倒有种意味。
大道至简,天地至美。
妈妈喜欢这样带着禅意的衣服,和店主交谈得也愉快。我无意翻开吊牌,目光微微一凝。
素白的底面上,墨色宋体八字。我指给妈妈看:
“‘无所从来,应无所住。’”我弯了眼,“是《金刚经》里的呢。”
店主有些惊讶,得知我曾诵读过《金刚经》笑容中带了丝淡淡惊喜:“随喜,随喜。”
她连说了两遍。
我一直固执地觉着,在这个小店里,我触摸到了姑苏的灵*。
禅意的,空灵的,草木似乎都带着山水灵气。却不与俗世脱节,熙熙攘攘的红尘,最平凡的人间烟火。如佛家所说的入世与出世。
我在苏州等公交车时曾盯着站牌上遮雨檐的古朴纹路出了神。那时骤然惊觉,姑苏的禅意,是揉在骨子里的。不需要什么外表的加持,只不过是举手投足间无意漏出的那一线缥缈无边,漫不经心,轻描淡写,不过是举重若轻。他不以为意,却轻易的就让外来的过客沉迷。
苏州不似杭州,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繁华,也不似金陵,有着天子之地的王气。他似乎永远都浸在薄薄的烟雨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听得檐脚的青铜铃铛一声一声,敲击着千百年的姑苏城,声声空灵。来来往往的帝王与他无关,争权夺利的斗争亦与他无关,他古雅精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得细细雕琢;他亦有风骨,明时曾为保护东林*人,全城相抗魏忠贤。
这是一座菩提树下的城市。漫步在姑苏城,他也许有现代,也许有新潮,可你总能在一两个细节里,寻到那一丝令人心悸的古雅与禅意,难以用语言形容,可它就是轻轻叩响你的内心深处,一瞬间的澈净明通。如佛祖拈起金婆罗花,摩诃迦叶不言不语,微微一笑。
这便是苏州,这便是姑苏。
钢筋铁泥,霓虹灯影。我们的人生总要留有一线古雅禅意,一如姑苏。
余秋雨先生曾在《白发苏州》里说,漫步在苏州的小巷中是一种奇特的经验。一排排鹅卵石,一级级台阶,一座座门庭,门都关闭着,让你去猜想它的蕴藏,猜想它以前、很早以前的主人。想得再奇也不要紧,年的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在一座两千五百岁的城市里,什么都会发生,他一直都在变。
但也一直没有变。
日月更迭,星河流转。千帆过尽后,他依旧在这里。园子里泡盏茶,廊下风卷起花。
此心安处是吾乡。
这座城在菩提树下,无边风雅,禅意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