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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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菩提树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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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树下作者:诗意人生冥冥之中,必有一种牵引或暗示,使那些该读到的故事,能遇到的人,都适时而现,或惊起一桩往事,或埋下一个新的发端,就这样行得不留一丝痕迹。早餐后,无事可做,闲步踱到家附近的一家书屋,随手抽取一本郭沫若散文阅读,就翻到了那篇《菩提树下》,因此,也让我的思绪在时光中流转。我想起了那个遥远的曾经,想起了我的母亲,也想起了那棚又一棚的小鸡雏。母亲是个很有思想的人,每岁之初,她都会细细计划一年的生计。那年,不知缘何,母亲就开起了暖房。收拾出靠过道的两间房,通南到北打了火炕,然后,发动人马,四处去收购鸡蛋。那段时间,我是快乐的。每天傍晚,院子里的椿树下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箩筐。那是父亲买的,那是大舅买的,那是姐姐买的,母亲如数家珍,五个五个地从箩筐里拾出来,取得小心,放得仔细。母亲有信仰,她深信神灵的护佑,家中的大小事宜也都一件一件地说给神灵听。第一批鸡蛋上到火炕之前,母亲亦是千祷告万祷告,烧香上供磕头,虔诚之心可鉴。当时,村里边还有几家开暖房的,且有专门的老师,母亲聪明,学东西快,别人说一遍,她就能记住。孵鸡卵对温度要求很高,母亲在火炕上铺了厚厚的麦秸秆,又在上面蒙了几床棉被,棉被下放了温度计。隔几分钟看看,隔几分钟看看。热了,就赶紧将炕洞里的火取出,冷了就赶紧往炕洞里添柴火。几番折腾,终于室内的气温稳定了,那些藏着小生命的鸡卵才上了火炕,那可是胎儿一样的守护。孵小鸡是在早春,乍暖还寒,母亲常在鸡蛋旁边随便找个空隙,让我和衣迁就一夜。鸡蛋要上三四层,每隔几个小时,就要上下颠倒一次,就是上层的鸡蛋挪到下层,下层的挪到上层。大人们将这个过程叫做“抓缸”,我也不知道为啥,明明是抓鸡蛋,却偏偏叫做“抓缸”。除了来回翻腾,母亲还要监控鸡雏的发育情况。其实我想,这与现在的B超没有什么两样。母亲用烙铁在木头门上烙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洞,等午后一两点的时候,太阳光正好落在木门上,母亲就端了成筐的鸡蛋放在洞口去照。那些小生命蜿蜒着血丝,在蛋壳内缓缓地游走,煞是喜人。最后几天,鸡蛋是要上架的,父亲在火炕上放加了棚,这些鸡宝宝们要在那里完成它们最终的蜕变。我是喜欢爬上去看的,幸亏母亲也从来没有阻拦过我。鸡雏出壳,宛如园中百花盛开,鸡雏们各自用各自的小嘴巴去叩开各自的壳。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直到拦腰断开,那个小鸡雏就出来了,雀跃着,欢唱着,带着一缕与生俱来的奶香。这个时候,父亲、姐姐、大舅是最忙的,有时候,大舅妈也会过来帮忙。一筐一筐的小鸡雏,就这样被驮出去卖了。曾孵出过一只“猴鸡”,我也不知道当年母亲说的到底是不是这个猴子的猴。猴鸡与其他鸡雏的不同就是脖子里没毛,光秃秃的,里面的血丝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猴鸡不好卖,母亲就将它留下来,自己养着。为这猴鸡,母亲可没少操心。鸡们之间,常相互掐,而母亲担心猴鸡会吃亏,每每拿棍驱散其他彪悍者。一春天究竟要孵几次鸡雏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母亲从来没有闲过,她好像总有做不完的事。如今,那间用来做暖房的屋子早已坍塌,父亲没有重建,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成了敞篷,里面放些琐碎物件。那棵椿树还年年开着椿花,结着椿果,椿姑娘也还是沿着树干不停地爬上爬下,只是繁华事散,一切都不复重来。诗意人生,实名:曹会兰。中小学一级教师,县优秀教研员,《清丰》杂志社编委会成员。喜欢将烟火日常赋予清泉流水般意境,觉得如此,既不失其真,亦不失其味。目前,已有多篇散文发表在《教育时报》、《作文周刊(教师版)》、《濮阳日报(教育周刊)》及《清丰》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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