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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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迪拉克·上海音乐厅

《冬之旅》的“冬”与“旅”是两个关键字,旅德男中音王云鹏是把这两种韵味给唱足了。

2月18日的凯迪拉克·上海音乐厅,王云鹏与钢琴家薛颖佳合作的舒伯特声乐套曲《冬之旅》音乐会如期上演。纵然已值初春,但上海气候里的料峭寒意,依然与晚冬时节不相上下。

如若你曾行走户外,且不说是在寒冬,就算是一块单调的绿色荒野与一条供人行走的小径,已经够累人,更不用说背负着行李。假如说青幽幽的坡面、散乱于其中的灰石、冰凌参差的山口与无边的森林多少可以展现出野性的生机和自然的力量,那么另一方面,侧耳倾听,砾石在脚下滑动的声响,冬天烈风的呼啸等等,则会从听觉感官长驱直入,令独行者深陷于浓重的孤寂,某种程度上,作曲家正希望男中音歌者唱出这样的韵味。

在舒伯特杰出的晚期作曲手法下,我们能够读出以上的色彩和基调,而听了王云鹏浑厚而又格外有“烈度”的穿透力,则更可以深一步地悟到此中精神;《冻泪》中的“用我的热泪融化冰雪,露出下面的草地。何处我能找到鲜花,何处我能找到绿草”这两句后,他迈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佳境;《菩提树》后的《在河上》一曲,其表现力不再拘泥于具体“标题下”事件的展示,而着力对旅行者心理进行高度描摹;到了《回首》与《*火》,又找到了主人公一个反复回眸注视小镇、欲别又止的心理层面,较之开场,愈加复杂了。

整套作品,舒伯特如同在一把曼托林上精确地运用了各种半音、滑音与颤音手法,对此,王云鹏皆完成得很到位。我想,一个歌者对自然声响的高度敏感是唱好这样的曲子的前提,同时,观众也需要去尽力理解舒伯特所写出的这些歌曲,曾经如何栩栩如生地承载着他所生活的环境与知觉形态。

所以,当《冬之旅》的旅人穿过峻崖的阴影后,见到这些或多或少代表着城镇的景象时,血液仿若不再冰凉,而是在体内开始了轻轻的舞蹈。

前半段《冬之旅》以连贯流畅为基本思路,直至《虚幻的太阳》《摇风琴的人》两段,落于全曲的情绪终点(心理骚动在那一刻已经停止,即整部艺术歌曲最孤冷也最凄凉的那个“点”)。而之间听者所历经的《休息》《春天的梦》《孤独》三首,可以说是王云鹏渐入佳境的时刻,此间旅人正在蹒跚寻路,而白雪所铺就的道路,剔透依然,王云鹏唱出“Rast”(休息)一词的吐字中,你清晰地感觉到“舒伯特时间”真正独立了出来——那像是一种“超我”层面的停滞与静止。

这几段间,笔者觉得《春天的梦》当属特别,所唤醒的,是仅在春天晚间鸣响的虫类轻颤,或者风吹击塔楼所发出的、遥远而安详的物品敲碰。也就是说,作品中段情绪上的这一意外转折,让满目冰雪的景象忽然有了一丝起色,《春天的梦》与后文即便无法连缀成一片绿意,但它毕竟在以怅然的方式告诉我们顷刻即逝的意象之宝贵。

那个风尘仆仆的旅人正站在你面前,对,就孤零零地站在一堆异己的、无意义也无生命的物理岩石中间,怀想着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劳碌着的穷人们,他的梦醒了。他知道,那些关于城市的美好想象、温暖的生命的节律和依托,可能终归不属于他。

在现代社会,新生的城市文明不仅让星空黯淡,一应俱全的科技设施也貌似将亘古的季节概念打散。不过,当物候特征依旧,仍有智者在提醒着我们最简单也最质朴概念的缺失。无形间,时间早已是一种用来劳动或享乐的“单元格”,且在人们的认识里蜕变为无差别,内涵渐渐退失。这令我想到,大艺术家们的创作向来是极深刻且极有意义的漫长过程,他们也常常会选择位置偏僻甚至危险的地域,某种程度上,或许就是去感知地球的脉搏。他们去设施简陋、交通不畅,没有电话,每日夜间甚至要用蜡烛的地方,只是为了寻找契于心的图景。

既然城市人难以同时回归荒凉与美丽二者,蓬勃的生命力总亟需好的社会条件作保障,那么这些遥远且神秘的、童话般的因素,十分幸运地仍可以在古典音乐中去寻觅。王云鹏在凯迪拉克上海音乐厅的《冬之旅》之歌唱,恰恰就是完美的媒介。

詹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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