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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降生,彻见自性如是悟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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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降生,彻见自性

作者简介:苏树华,上世纪九十年代,随元音老人参学。遵元音老人嘱咐,年后,随缘传授心中心法,及其他方便法门。若人发心,修持心中心法,如法修行,三五百座,即可打开本来,见到本性。有缘行者,莫失良机。

佛教有个公案,常常被人误解。这个公案,记载在《佛行本起经》中。如下:

自夫人怀妊,天献众味,补益精气,自然饱满,不复飨王厨。十月已满,太子身成。到四月七日,夫人出游,过流民树下,众花开化,明星出时,夫人攀树枝,便从右脇生堕地,行七步,举手而言:“天上天下,唯我为尊。三界皆苦,吾当安之。”应时天地大动,三千大千剎土莫不大明。[1]

这段公案,《长阿含经》《太子瑞应本起经》《方广大庄严经》《首楞严三昧经》等经典中,皆有记载,各部经典的记载,文字略有差异,文风与文义,则完全相同。

禅门灯录,也转述了这段公案。禅门灯录的转述,相对而言,比较直接。灯录转述,如下:

世尊才生下,乃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2]

佛经记载这段公案,是用宗教隐喻的方式而记载的,说得比较隐晦而神秘。然而,这段公案的真实内涵,却是每个人开悟时的真实情景。

佛经中所说的那些事,皆是对自心实相,及修证方法的开示,而不是对“对象化的事实”的描写。所以,读经看教,体会经义,不可用对象化的方式而理解经义,而应向自心上体会。把佛教经典所说的那些事当作“对象化的事实”来考量,或当作“对象化的事实”来信仰,这都是向外求玄,这都是颠倒妄想。向外求玄,颠倒妄想,则不能回归自性、究竟解脱。

佛教是关于心灵世界的文化,而不是“对象化的偶像崇拜”。譬如一幅“菩萨脚踩莲花”的画像,画中的菩萨,只是一个“文化概念”,而不是“对象化的神灵个体”。这个“文化符号”所指的那个实际,却只在诸人的心上。若不从自心上见到这个实际,而是把画中的菩萨当作“对象化的偶像”,崇拜他,追求他,经云“以音声求我,以色相见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菩萨,表修行的人。脚下莲花,表当下清净。菩萨脚踩莲花,象征着修行人的当下清净,自在无碍。可是,人们却硬要妄想出一个神人,脚踩莲花,在空中行走。把自己的妄想(空中行走的神人),当作佛教的文化内涵,或信仰他,或评判他,这都是执指为月,而非佛教的真义。

“世尊出生”这个公案,也是一个表法,表一个人的修行过程,及开悟后的境界。既然是一个表法,“世尊出生”这个公案,究竟表达了什么?我们分别而说明之。

问:世尊是谁?

答曰:佛教所说的世尊,不是指两千五百年前的那个生命个体,而是指具足万德、遍含诸有的清净法身。这个清净法身,就是我们的妙明真心,就是我们的圆觉净性。唯有这个清净法身,唯有这个妙明真心,才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人。

问:两千五百年前的那个释迦牟尼,还是佛否?

答曰:《注大乘入楞伽经》云:“报化非真佛,亦非说法者。”[3]《金刚经》云:“

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何以故?

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又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4]

问:如何是世尊降生?

答曰:学人发愿,誓愿证得无上正等正觉。如是发愿,如是而行,是名住圣胎。有此大愿,有此大行,尚未亲证,是名未生前。

久久用功,孕育成熟,豁然之间,亲证实相,亦名证得无上正等正觉,即名出胎,亦名世尊降生。

释迦睹明星而悟道,即是世尊降生,亦名世尊出世。历代祖师,顿悟自性,也是世尊降生,亦名世尊出世。乃至一切人,识自本心,见自本性,皆是世尊降生,亦名世尊出世。

佛教所说的降生,佛教所说的出世,佛教所说的出胎,是出迷情的胎,是出困惑的胎,而不是妇产科里的婴儿出生。犹如有人,没于幻事中,不得出离。不得出离,而又誓愿出离。如此之状,是名住胎。住胎已久,豁然心开,得见实相,是名出胎。切莫把“世尊降生”当作妇产科里的事。若作妇产科里的事,那就成了事实考据,而不是佛教文化了。

问:如何是周行七步,作狮子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答曰:出了迷胎,悟了实相,则见自性心光,遍满十方,是名周行七步,亦名周行十方。七步者,波罗蜜也,到彼岸也,遍境是“我”也。这个“我”,遍含万相,超然物外,世间万相,无有能超越此“我”者,是故而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诸佛悟道,超然万相,无不周行十方,作狮子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祖师悟道,超然万相,无不周行十方,作狮子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乃至一切人悟道,超然万相,无不周行十方,作狮子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此“我”是诸佛法身,此“我”是众生本真。诸学道人,屏息诸念,仔细体察,这个遍含万相、一尘不染的,究竟是个什么?正是这个“独尊之我”。正是这个“本真的自己”。若于当下,一见见得,不再疑惑,是名世尊出世,周行十方,作狮子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诸佛悟道,皆是古佛出世。祖师悟道,也是古佛出世。诸人悟道,也是古佛出世。古佛不古,今佛不今,释迦不前,弥勒不后,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只是诸人当下的这一段历历孤明,名之曰佛,名之曰道,名之曰太极、天理、良知、佛性、觉性等等。闲名满天下,只是本来人。

学人不知“世尊降生,周行七步(十方),作狮子吼”的义,妄作事实考据,妄作偶像信仰,是故成了千年而去不掉魔障,故有云门祖师的“一棒打杀”的彻困之作。

(云门)举世尊初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师(云门祖师)云:我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却,贵图天下太平。[5]

云门此举,意在何处?意在打掉学人的妄想——释迦出生,便能周行,便能说法,不同常人。打掉这个妄想,打掉这个魔障,令人见到这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真世尊,也是诸人“本真的自己”。

释迦出胎,周行说法,千年之后,被云门一棒打杀。且道,释迦老子过在什么处?莫非释迦老子惑乱人心?莫非云门大师疯了?莫非云门大师比释迦更加伟大?莫作这样商量。若作这样商量,不但辜负了释迦,也辜负了云门,更辜负了自己。

若见云门一棒的落处,则见释迦老子的真面,亦见本真的自己。且道,云门一棒,落在何处?若也不见,大慧普觉有偈云:“老汉才生便着忙,周行七步似颠狂,赚他无限痴男女,开眼堂堂入镬汤。”[6]

即心即佛,即心即世尊,这个妙明真心,才是天上天下最最尊贵的人。经云:“是心作佛,是心是佛。”既然此心是佛,此心是世尊,那么,世尊出生,便是真心出生,便是真心现前。

这个妙明真心,即是真正的世尊,即是前佛后佛、心心不异的正法眼藏。人皆言自己信佛,然而,若不信“自心是佛”,则不名信佛。何以故?释迦佛言:“无一众生而不具有如来智慧德相。”这个“如来智慧德相”,就是我们的妙明真心。既然众生皆有这个如来智慧德相,既然众生皆有这个妙明真心,既然众生皆有这个本觉真佛,又何必向外求索?向外求佛,头上安头。

这个妙明真心,这个本觉真佛,人人本具,个个不缺,不用外求,只须通体放下。这时,万法目前,一丝不挂。试看这历历孤明、一丝不挂的,究竟是个什么?试看这历历孤明、见色闻声的,究竟是个什么?看来看去,观来观去,待到蕴根成熟时,一机来临,便是家破人亡的时节,便是于菩提树下睹明星而悟道,便是有佛出世,便是世尊出生。一切诸佛,出生之时,不动本际,周边十方,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如此之行,如此之说,道出了个这个妙明真心,指出了这个独尊之我。唯此妙明真心,唯此独尊之我,是真佛真祖,是真世尊,也是诸人“本真的自己”。

可惜,世人着相,久病难愈,与他说有,他便着有,与他说无,他便着无,乃至与他说“不着相”,他便着个“不着相”,犹如触鼻羊,触及便着,碰到便沾,欲得解脱,无有了期。是故佛祖,虚立方便,或令念佛,或令持咒,或令诵经,或令拜忏,种种方便,也只是要人累死这个随处攀缘的妄心。妄心死时,真心独显,此时,回光一见,囫地一声,便大事了办,亦名世尊出生。到得这里,还是本来人,但异旧时行履处。

[1]《修行本起经》卷上。《大正藏》第三册,第四六三页下。

[2]《五灯会元》卷一。《卍续藏》第八十册,第二十九页上。

[3]《注大乘入楞伽经》卷九。《大正藏》第三十九册,第四三七页中。

[4]《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大正藏》第八册,第七五二页上。

[5]《云门匡真禅师广录》卷二。《大正藏》第四十七册,第五六〇页中。

[6]《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十。《大正藏》第四十七册,第八五〇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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