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是一种追求,也是一种品位。
她说,一直想写一篇文章,标题叫作《超人不会飞》。等啊等的,一直一直都没等到她写出来。进入年的成嘉嵘,忙碌起来了,忙碌得自己都要飞起来了,笔下的超人当然就飞不起来了。
成嘉嵘是个安静的人。她追求简简单单,生活的简简单单,工作的简简单单。上班她就坐着,下班她就宅着。
上班真的就坐着这么简单么?当然不能够。她的工作看上去简简单单,但绝不是可以坐着发呆的那种。那样的话,钱也忒好挣了,那还不幸福得慌了神?
下班宅着的她,自然可以坐着发呆。但是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人,思绪却飞上了天,纠结着超人飞或不飞,想象着墨脱隐藏着怎样的莲花(墨脱曾被称为莲花秘境)。想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旅行,如墨脱。想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去一个我不知道在哪儿的地方。想了很久很久以后,她去了玉龙雪山。墨脱还是没有去。因为岗位的特殊性,她不能休长假。墨脱太远,是中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城,去那里需要充足的时间。穆斯林的向往,是去往是圣城麦加。藏传佛教的信徒,则是从拉萨走到墨脱。
管档案,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黑与白,是品位的极致。
成嘉嵘的岗位是中登集团的档案管理室主任,负责集团的档案管理和公章管理。大学毕业加入中登,就被老板宋玉庆亲自安排负责这项工作,一干就这么多年没离开。进入年,她又负责起集团的总统计工作,一下忙起来了。
不会飞的超人还是超人么?《超人不会飞》是周杰伦的一首歌,通过感慨一段时间里的种种生活际遇,试图让大家明白,我们很多时候,对别人是误读。有人说周杰伦是在“批判”,我更愿意理解为只是宣泄,“我的枪,不会装弹药”。也是自我激励,“拯救地球好累/虽然有些疲惫,但我还是会”。电影《超人》,是好莱坞最美的科幻电影之一,超人形象之所以感人,不仅仅是他的超级能力和英雄气概,而是他对于生命和地球的热爱。
成嘉嵘是周杰伦的忠粉,想写的文章标题来自同名歌曲。因为没有写出来,无法揣摩其文章立意是什么。而她一贯的文字,却大都弥漫着一种迷离而感伤的美。雨的空气,疲倦了的忧伤。我记忆里的童话已经慢慢融化。一如戴望舒《雨巷》里的江南名城苏州,有雨巷,也容易“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中登集团总部在西安,北方偏西,雨不多不少,除了偶尔的冬季干燥,偶尔的秋雨绵绵,大多数时候,气候都是温和的,难得有疲倦里的忧伤,去融化记忆里的童话。汉唐帝都,万千气象,不容易生出愁怨。在这不容易生出愁怨的城市,自幼生活在塞上江南的成嘉嵘,只能在自己的文字里,抒发着飘忽而愁郁的情思。
她的文字,大都散发着丁香一样的味道。我的世界,只剩下了黑白色。生活往往并不是非黑即白,更多时候可能是灰色的,有些时候是五彩缤纷的。成嘉嵘的工作世界里,倒真是非黑即白。档案管理,黑的是文字,白的是纸张。其实,成嘉嵘掌管的档案中,还有一部分是色彩斑斓的,在此不表。
工作起来的她,却不能像写文字那样飘飞或者缠绵悱恻,得严谨而条理。宋玉庆十分重视档案工作,中登集团从成立伊始,就建立了完整的档案管理制度,档案工作专人专管。二十多年来,中登集团积累了庞大的档案资料,随着科技的发展,近些年除了纸质档案,还要保存电子档案。中登集团主导产业之一是房地产开发,工程图纸的存档,更是一项十分重要又数量巨大的工作。作为一家跨行业的综合性企业集团,成嘉嵘负责的档案管理,不仅工作量很大,门类也很繁多。分门别类是基本要求,档案不仅要收存准确,还要查阅便利。
中登集团这几年经营困难,对档案资料的查阅和调阅量,比正常情况下增加了许多,成嘉嵘不仅工作时间做到及时提供,还要经常满足一些部门在下班后的临时需要。为了工作,节假日通常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多年的积累和用心,成嘉嵘对每一份档案都做到了然于心。不去档案室,她都能说出档案的位置。
看见一朵绮丽的花,开到绚烂。花开,却不落,只是瞬间的凋谢。档案工作很难如其它工作那样,可以如花那般开到绚烂。这是一项看上去简单,却需要心细如微的精到。成嘉嵘如管理植物标本,所有文件档案固定位置,像花开不落一样,好看易找。
盖公章,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菩提是菩提,丁香是丁香。
成嘉嵘的工作里还有一种耀眼的色彩,红色。她负责公司的印鉴管理。
在很多人眼里,印鉴管理不就是盖章么?盖章,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如今电子印章时代,盖章真的是一项“不费吃灰之力”的工作。但是,印章所承担的义务或权利,却是重于千金。中国人自古看重印章的作用,用印章代表个人及国家信用,自周朝就有了印章。乾隆皇帝曾论述玉玺的重要性:“盖天子所重,以治宇宙,申经纶,莫重于国宝”。古代皇帝玉玺代表国家信用,所以乾隆喻之为“国宝”。对于企业以及机关、团体等等所有单位,盖了公章的文件,才具有法律效力。年7月,国内著名的图书网销巨头当当网,曾上演了创始人暴力抢夺公章的闹剧。可见公章的重要性。
中登集团旗下最多的时候有三十多家控股子公司,除了财务章,合同章、公章都由成嘉嵘掌管,大大小小一大堆。多年下来,做到不出一次差错,真的是一件谨小慎微的工作。
在这个充满着喧哗与躁动的时代,想找一个走在雨巷的丁香一样的女子,大约只能在戴望舒的诗里了。据说,当年戴望舒遇到了如诗中梦想的女子,便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如今的青年们,则更愿意以二逼的方式在生活中行走,二次元一样的个性化生活,是很多年轻人的心想。生活中自然不会有超人,不会有哈利波特,也没有魔法棒。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超人梦,哪个小孩没做过飞翔的梦呢?近年来翼装飞行在中国大肆流行,新一代的年轻人向往飞一样的感觉。
头脑中幻化着超人的成嘉嵘却不是一个二逼青年,而是一个文艺青年。初入中登的时候,她主持过集团的文艺晚会,表演过文艺节目,更是各类演讲大赛的常客,曾获得过多次一等奖,获奖证书拿到手软,后来自己都不敢参赛了。当然,本职工作越来越忙也是缘由。不仅获奖无数,她在集团获得的各类表彰和荣誉,也是数都数不过来。
丁香在中国西北一些地区,是佛教信徒心中的菩提。当然,菩提是菩提,丁香是丁香。丁香树属木犀科,主要产地在中国。菩提树是桑科,主要产地在印度。相传释迎牟尼在菩提树下坐禅成佛,信徒便把菩提树视作佛教象征,佛寺广种菩提,纪念佛祖得道成佛。菩提树只适种于热带、亚热带,中国北方寺院大多选用银杏树做为替代的树种,西安城南的观音禅寺便有一棵千年银杏树,据传为唐太宗手植,秋季落叶缤纷,壮观无比。西北地区的甘肃、青海则根据气候条件,选用暴马丁香代替菩提树。相传藏传佛教大师宗喀巴诞生时,出生的地方长出一棵暴马丁香,根粗叶茂,每个叶片上都呈现出一尊狮子吼佛的形象,这棵暴马丁香被信徒称为菩提树。西安城墙内的西北角,有一座广仁寺,是陕西地区唯一的藏传佛教寺院,院内有一棵百年丁香树,是西安市内目前已知最大的丁香树,据说为康熙亲手所植。
菩提是菩提,丁香是丁香。都是佛徒心中的圣树,但是不一样。就像中登集团的公章和合同章,一个有合同专用章字样,一个没有。错了,概念和法律效力就完全不一样了。
做统计,更不是个简单的活儿。不去墨脱,也能找得到自己。
成嘉嵘被任命为中登集团的总统计师,也是集团总裁宋玉庆亲自提名。放手让年轻人走上关键岗位,是宋玉庆的一贯作风。
在今年之前,成嘉嵘对统计工作一无所知。领导安排下来,她就简简单单的答应下来。开始做了,才发现统计不仅是一项有专业要求的工作,而且要核实和提供凭证,工作量非常大。中登是一家集团企业,政府部门非常重视对中登的统计数据征集,要求也高。进入年的成嘉嵘,忙的要飞起来了,所以她的《超人不会飞》,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写就。她一边完成工作,一边恶补统计知识,既向书本学,更向前辈讨教,也请政府主管的人给自己指导。
怀疑自己是不是巫婆,没有童话中的水晶球,却有一种没人知晓的魔力。也许真的有某种魔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统计工作她,把自己并不擅长的数字,堆砌的清清楚楚,报表井井有条,获得了主管部门的认可,集团领导的表扬。
虚幻与现实总是很近,似乎又很远。
文字中演绎自我,放纵自我,迷失自我……思想可以飞,可以放逐,但工作却要落地,不能有丝毫的随意。拿公章管理来讲,不仅是不能出错这么简单,也不是按照文件预留处盖章这么简单。更多的时候,公章还需要讲求管理艺术。近几年,中登集团陷入经营困境,成嘉嵘及时分析情况,认为中登集团内部局面和外部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许多新情况新问题的出现,既要按章办事,还有灵活应对。既需要经验,还需要应变。
幻想和现实,往往是两个层面。她在文字里尽情的幻想,却在工作中尽可能的现实。章子不是随便盖的,文件也不是随便借阅的,统计数字不是能随便填写的……这都是现实,是实实在在的工作。虚幻与现实总是很近,似乎又很远。工作中没有虚幻。
她的文字看上去破碎感伤,如安妮宝贝,但并非她的人生,而是一种格调,一种飘零的美,一种另类的光芒,你若用心,便是温暖。都说她是开在三月的彼岸。似乎开在此刻的五月,更为适合。祭奠那些死去的灵魂和躯体。汶川地震,她用文字表达了对遇难者的祭奠和对生命的吟唱。震后不久,宋玉庆带领全体中登人为灾区进行了捐款,表达了爱心。
感谢曾经,让我慢慢成长。那我是不是也该感谢现在呢?工作中的成嘉嵘,用工作成果,表达着对企业的感谢,对现在的感谢。
有人说,墨脱是一个寻找自己的地方。意思是说,现代人整天沉浸于城市的钢筋水泥,迷失了自我,墨脱纯净的大自然可以让你找回自己。至于找到怎样自己,当然是各自不同。其实一个人倘若心底纯净,无论在多么浑浊的都市,都不会迷失自我,都能找到自己。
《千与千寻》是宫崎骏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这是一部关于迷失与找回的故事,少女千寻用自己坚定的信念,历经磨难找回了父母,找回了自己,找回了生活。电影年才来到中国,受到少男少女们的热捧。成嘉嵘也在其列,你要的,岁月终究都会给你。
在虚幻与现实中自由切换,对于她,或许是一件自然而然的能力。属于自己的时间里,在古城的门洞里发愣,在雪山的光芒下舒展,在路上,在自己的文字里忧伤、迷离、孤寂……尽自的虚幻。属于单位的时间里,严守着每一项企业机密,严密着每一次盖章存档,即使加班,也都认认真真,随叫随到……只有踏踏实实的现实。时不时的,她还会晒一些美食出来,摆出一副贪吃的样子。
再次俯瞰这个世界,会让我觉得好一些。周杰伦在《超人不会飞》中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