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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释梵天图》是北京法海寺主体壁画，位于大殿内后墙壁两侧，两个画面，高3.2米，长14米，面积共计44.8平方米。壁画完成于明正统四至八年（公元年）,内容是以帝释天和大梵天为首的二十诸天礼佛护法的行进队伍，故全称为《帝释梵天礼佛护法图》，两幅画面绘二十诸天及侍从共36人物，第一人物高1.2米-1.6米。诸路天神*众浩浩荡荡，敬佛护法，各显其能。气势森严，排列有序，三五不一，相互呼应。纷至沓来，令人目不暇接。
我们今天所要介绍的是明代壁画法海寺《帝释梵天图》中以“帝释天”为首的西侧壁画。
《帝释梵天礼佛护法图》（西壁）
苏柏斗
纸本白描
xcm
佛教壁画中表现帝释梵天的作品，在南朝梁代（——年）已见描绘，到唐、五代就广为流行，不少著名的画家都表现过这一题材。在唐两京、成都等地寺院就画过不少释梵天眾图像。这些作品的内容不尽相同，技艺亦各异。诸天不仅为护法神，也被视为是方便导化眾生的佛的化身。宋元以后，特别是明清，寺院的壁画中帝释梵天图极为流行。同时由於后期佛道掺杂，佛教图像中有了不少道教的神像，如道教中的紫微大帝、东岳大帝、雷神、风神等，也进入佛教图像行列，变为二十四天、三十三天等。法海寺壁画帝释梵天图基本上是按唐代的内容画出来的，二十诸天中没有道教神像，而且构图佈局和形象处理与早期有著更多的传承关係。要看唐宋时代佛教一脉相承的“帝释梵天图”的形象，只能在法海寺壁画中看到。
法海寺壁画完全保留了原来的密宗体系，具有唐代传统的模式，但法海寺壁画中人物形象又有着明显的时代特徵。“一图说破天下事，诸般神灵眼内观”。帝释梵天图是我们了解佛教文化的一个窗口。
帝释天
帝释天凤冠霞帔，双手合十，象徵她既有帝王女后之尊，又有虔诚护法之心。手势呈合十印，是表示敬意，尊敬，和讚赏时的传统手势。这个表示尊崇的手势可能是所有手印中最古老的一个。
侍女中一位给帝释天打方顶幡盖，以示庄严神威。另一侍女，右手拈一牡丹盆，以不艳丽富贵。最有趣的是第三位侍女，双手捧山石盆景，象徵忉利天之山颠，浓缩为盆景。为了表现帝释天居於忉利天之巔为三十三之主，採用这种象徵性的手法，可见画师对绘製内容的绝纱构思，女后、侍女，脸胖而俊，继承了唐代女性风度。
帝释天，梵文音译“释迦提桓”、“因陀罗”，原为印度神话中的最高天神，他的统治地位大体相当於我国民间诸神中的“老天爷”。传说他统治一切，既是战神，又是雷神。印度诗集《梨俱吠陀》，内有古诗首，其中讚扬帝释天（因陀罗）的颂诗近首。佛教产生后，吸收他护法神。佛经上说释尊下生时，他化现七宝金阶，让释尊从忉利天一级一级地下来。下来时，帝释天在释尊的左前方，手执宝盖，和右手前方的大梵天，一起侍候著释尊。为释尊引路。他还曾请诸佛在自已的宫殿里多次讲经说法。佛陀解除瘟疫时，他协助驱除恶*。佛陀涅槃时，他悲哀地念颂诗。他由最高天神改变为护法神，仍能尽职尽责，始终不渝地保护著佛祖、佛法和佛僧。
关于帝释天的来历，佛经上有一段有趣的故事。说迦叶佛入灭后，有一个女人发心为他修建宝塔，并有三十三个人帮忙。后来，这三十三就同生於忉利天，成为三十三天。在三十三天中，那女人居中为首，化为帝释天。
北方多闻天王
北方多闻天王为四大天王之一，又名毗沙门，“多闻”意为颇精通佛法，以福、德闻于四方。住须弥山*金埵，身为绿色，穿甲胄，左手卧银鼠，右持宝伞（或作宝幡），有两义：一是伞盖代表要保护自己的内心不受外面环境染污；二是用以遮蔽世间，避免魔神危害，以护持人民财富。又名施财天，是古印度的财神。他负责守护北俱芦洲，以夜叉与罗刹为多闻天王的部众，是“二十诸天”中的第三天王。
多闻天王在唐代极为显著。传说唐天宝元年（年），安西城（现新疆库车县）被番兵围困。唐明皇让不空和尚请北方多闻天王神兵救援。於是多闻天王让“金鼠”咬断敌*弓弦。结果，神兵击退了番兵。唐玄宗听这一“消息”，认为以此传说可以标榜自己能够得到“天神相助”。逐下令“敕诸道城楼置天王像”，“凡立城寨，必先立像”，天王庙、天王像，由此广为流传。
画中多闻天王像，身著七宝金刚庄严鎧甲，头戴金翅宝冠，左手托供释佛的宝搭，右手持形雨伞的幡幢。顏面金*，双目炯炯，眼珠一高一低，好像眼珠正在转动。颇有指挥若定的大将风度。
西方广目天王
四大天王之一，又名毗留博叉，“广目”意为能以净天眼随时观察世界，护持人民，故名广目天王。住须弥山水晶埵，身为红色，穿甲胄，手缠一条龙或是蛇，有两义：一是表世间多变之意，二是龙神的首领。另一手上拿着宝珠，表内心不变之意。据中国大乘佛教僧众云：西尊王能以清净法眼观察护持三千大千世界，故此圣名。他负责守护西牛贺洲，以龙王等为广目天王的部众，是“二十诸天”中的第六天王。
画中广目天王怒目直视前方。虯须飞动，雄伟坚定。身披鎧甲，鎧甲中“掩膊”“胸甲”等部位，绘有双狮兽头。右手持蜃七寸“蜃谐音顺。俗称”紫金龙）。蜃身缠绕其小臂。左手捏一宝珠，举至左胸。兽头、蜃头、兇猛可畏，白色宝珠，神奇莫测，衬托出广目天王形象，显得更加威武壮观。
菩提树神
又称”草药树林神”，原为印度神话中的是神。菩提树本名“毕钵罗树”，又译作道树、成道树、觉树、思维树，因释迦牟尼在此树下成道而得名。佛经上说，释迦牟尼在此树下不吃不喝，冥思苦想，併发誓：如不成佛，决不起来。佛尊在树下打坐七天七夜，遇到风雨，树神就用枝叶做伞，为佛挡风遮雨。可见菩提树神，在释迦牟尼成佛之前，就守护著佛尊，是最早的护法神之一。
画中菩提树神像作后妃形象，手托绿叶*花的菩提树枝，身穿描金凤衣，身后有一侍女为其举幡。
辩才天
辩才天又名“大辩才天”、“大辩才功德天”，原为大梵天的眷属，名“萨罗斯瓦提”，她聪明而有辩才，善於巧说法义。她还能发出美音而歌咏，所以又叫“妙音天”、“美音天”、“妙天音乐”，为主智慧福德之天神。《梨俱吠陀》中，她是一条河及河川之神的名字，能除人之秽，给人财富、后代、勇气。她皮肤白皙，身坐莲花宝座，坐骑是天鹅，生有四臂，分执琴、经书、念珠和莲花，象征艺术、智慧与写作及虔诚。大乘佛教吸收她为菩萨，称大辩才天女或妙音佛母，是文殊的妻子。
有的佛经说辨才天是男天，有的佛经说辩才天是女天，还有的说她是阎罗王的姐姐，说法不一。佛经说她住在深山里，“或在山岩深险处，或在坎窟及河道，或在大树丛林”。她的形象是“目如广修青莲叶，”“常以八臂自庄严”。
画中辩才天为菩萨相，两目八臂，头戴宝冠，身佩八饰。袒胸赤脚，红裙绣有描金葵花。八臂中两双手合十，左上手食指顶一火轮，右上手持一宝刀，左次手持弓，右次手持箭，左下手持羂索，右下手持金斧。腿左侧站一雄狮，腿右侧站一金钱豹。腿后站一狐狸，他们都在恭听辩才天美妙的歌声，恋恋不捨，一步也不愿意离开，“狮子虎狼恒围绕，牛羊鸡等亦相依”。
壁画中对动物的刻画，同样具有专精的技艺，辩才天美音对野兽驯服的主题，野兽被辩才天美音驯服的神态，表现的惟妙惟肖，淋漓尽致。
（动物丝毛视频）
月宫天子
月宫天子是佛教二十诸天之一，原是古印度崇拜的月神，佛经说他是大势至菩萨的化身。“大势至”意为宝吉祥，月天既为大势至菩萨化身，所以又得名宝吉祥天。月天住在月宫中，他的身边也有许多美丽的天女陪侍。据说他有五百岁的寿命。关于月天的形象，印度和中国所传各不相同。他在印度为男性形象。佛教传入中国后，由于中国文化中也有月神崇拜，而中国的月神又被阴阳学视为阴性，这样印度的月神受中国月神信仰的影响也女性化了。
画中月宫天子为青年后妃形象，头戴凤冠，冠上嵌有银色满月，而月中没有兔形。身著白色后妃服，大袖袍衣绣有团凤、牡丹图案。团凤或仰或俯，或升或降，变化多端。
*子母
*子母又称为欢喜母、暴恶母或爱子母，梵文音译诃利帝母。原为婆罗门教中的恶神，护法二十诸天之一，专吃人间小孩，称之为“母夜叉”。被佛法教化后，成为专司护持儿童的护法神。在中国民间将她当作送子娘娘供奉。在佛寺中，造像为汉族中年妇女，身边围绕着一群小孩，手抚或怀抱着一个小孩。画中的*子母象作贵妇人形象，右手持宝扇，上绘有大海浮云、红日白月。身着大袖圆领袍衣，脚穿云头鞋。左手轻抚毕哩孕迦的头顶。
散脂大将
散脂大将又译作散腊修摩、散支、半支迦、僧慎尔耶药叉大将、正了知药叉大将等，意思是密神，是北方毗沙门天王的八大将之一。散脂大将系*子母之次子，父名德叉迦。一说为*子母之夫。统领二十八部众，巡行世间，赏罚善恶。塑像多为金刚武将忿怒相，实为大菩萨之化身。状甚为丑恶，胸部有三面，脐有两面，两膝有两面，其面如象，獠牙似犬，眼中出火，火皆下流。护持佛法不遗余力，随处隐形拥护说法师及救护诸善男信女，离苦得乐。
密迹金刚
密迹金刚或称夜叉王，另有金刚密迹、金刚力士、执金刚神等名。是一位具有无比威力的*神，本来是印度毗纽天的侍从，后来转变成佛教中勇猛的护法神。由于手持金刚杵，所以又称为执金刚神，又因为其身、口、意速疾、隐秘难知，故又名密迹金刚。后发愿要经常亲近佛，随侍佛的左右，普闻诸佛秘要密迹之事。后来真的成为五百名随从的首领。密迹金刚只有一个，但在寺院三门殿内的两侧，各塑一尊，头戴宝冠，袒露上半身，手持金刚杵，作忿怒相。
阎魔罗王
阎摩罗王亦称阎罗王亦、阎王爷，原型为印度神话中的阎魔王，在早期佛教和印度教神话中阎王是冥界唯一的王，但在道教创造的将阎罗王归为其中一位的十殿阎王结合民间传说将其与历史人物结合的说法在民间广为传扬，佛教也将十殿阎王概念吸收，由此佛教神话中阎罗王冥界之王的神职被剥夺，佛教的阎罗王也成了和道教一样由北宋包拯担任的地府第五殿殿主。阎王掌管人的生死和轮回。在佛教传说里面，人死后要去阴间报到，接受阎王的审判。
阎王右侧是牛头。牛头为地狱之*卒，名字叫阿傍。他的形象是牛头、人手、人身，两脚似牛蹄，每脚四趾，手持大锯，力壮排山。
阎王左侧是长髮*。长髮*又叫赤发*，也有人称之为马面。马面锯齿獠牙，双手打著白色风幡。
阎摩罗王这一组画面，虽未描绘更多的恐怖事物和道具，但由於画家有著极为精炼的技巧，却能產生强烈的感染力，使人在情绪上受到震动，“风云将逼人，*神如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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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柏斗摹明代法海寺壁画纪
《水月观音》白描本
——苏柏斗——
北京大学中国传统艺术文化研究所教授
工笔画研究室主任
中国美协中国重彩画研究会理事中国工笔画学会理事北京工笔重彩画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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